维璃叶北面,得高山屏障,属于汝拉山的一条支脉。每当十月,冷汛初临,维赫山起伏的峰峦,便已盖上皑皑白雪。

——上·1 小城

有多少次,前胸靠着青灰色的累累巨石,心里犹念昨宵抛别的巴黎舞场,一面纵目四望,俯瞰这片杜河流域。在那一方,在河左岸,有五六重曲折的岩壑,巉岩间依稀能望见无数细小的溪流。这些小溪,遇到多处落差,便像瀑布似的飞泻而下,汇于杜河。山里的阳光,十分酷热。烈日当空的时候,游人坐在这平台上寂然凝想,梧桐叶影便足可荫蔽他的清梦。

——上·2 市长

译者文笔实在是太好了……我要是会法语的话必然也要去拜读一下原文。每次看别人写梧桐叶我都会想起高中通勤必经之路上的法国梧桐,还有小学教室窗外的梧桐。对于前者我的印象只有11月底的泊油路上,汽车碾过干枯的树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,后者则只有9月份的时候会啪啪往下掉的毛毛虫。

不过六月时,梧桐确实把整条上学路染得翠绿。虽然生活在一个法国梧桐随处可见的地方,但或许就是因为太常见了,反而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回忆。

这乡下小伙子,皮色那么白嫩,眼睛那么和顺,竟使爱想入非非的瑞那夫人,以为说不定是小姑娘扮的男孩子,来向市长讨什么恩典的。这可怜家伙站在大门口,显然是不敢伸手去拉门铃,她不由得怜惜起来。瑞那夫人走过去,霎时间倒把家庭教师要来的这桩烦心事忘了。于连对着大门,没看到有人走来;耳边忽听到柔美的声音,禁不住浑身一凛:“你来这儿干吗呀,孩子?”

于连急忙回过头来,看到瑞那夫人明慧可人的眸子,心中的怯意先就去掉了一半。俄而,惊异于她的美丽,脑子里一片空白,连自己为何此行也忘了。瑞那夫人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。

“夫人,我是来当家庭教师的。”临了,才这么回答出来。他为自己还挂着眼泪难为情起来,一边尽量抹去。

——上·6 烦闷

整个于连和夫人第一次见面的场面和对话都译得很有红楼梦味儿。

“莫非我爱上了于连。”她终于这样自问。

这个发现,换了别的时光,她一定会愧疚不已,坐立不安,而此刻,对她不过是很别致的人生一境,而且好像有点儿事不关己。风波过后,只觉得心疲身软,连最强烈的感情也无能为力了。”

——上·8 一点风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