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前言

  《穆赫兰道》是我今年第二部短时间内刷了两遍以上的电影，上一部是获得金马奖的台湾影片《血观音》。

  因为片名非常好听，所以其实很久之前我就计划把这部片子找来看一看，终于选了一个周末的下午，一边玩动物森友会一边看了一遍。由于实在是太精彩，看到后半段时我都忘记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游戏机，感觉全身心都被电影吸了进去，给了我很强烈的震撼和很大的惊喜。

  只不过因为情节表达过于意识流，导致我第一遍并没有看懂，抱着“想要把它看懂”的目的去看了第二遍，脑海中的脉络才渐渐清晰起来。

  首先不得不谈论的还是最初印象——两个女演员——看的时候简直要被这两个姐姐美晕了，大概第一遍完全没看懂就是因为一直盯着两位姐的脸看，台词和字幕都完全没进脑子里。而且二人的演技都非常惊人（为了表达方便，其实是我记不住以下我都会用Rita和Betty来指代两位），梦境内外的神态截然不同，尤其是梦境中两人对戏的那一段，Rita要演出“不会演戏”的样子，那一段真的很厉害！

2.梦外梦中

2.1一些思考

  在第二遍看完、意识到这是Betty的梦境之后，还是有一些很想不通的东西。例如流浪汉、被流浪汉吓死的男人和心理医生的那场戏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，这一段是全片唯一把我吓得不轻的，而且也没有从梦境外找到对应的线索；以及梦境中和男导演对话的那个牛仔的出现又是何意；梦境最后Rita和Betty两人在剧院时，为何反而是Betty的反映比较不正常；以及两位老人（对应现实中的姑妈和姑父）和Betty分开后坐在车后座上诡异而无声的笑……或许梦境就是不需要什么逻辑的。

  但除了这个部分之外，其他梦的内容都在现实世界中有迹可循。

  大三上文艺心理学的时候有幸初步阅读过一点弗洛伊德的《梦的解析》，弗洛伊德认为，人类显露在外面能感知到的意识不过是自己思想的冰山一角，绝大多数的观念和想法其实是被大脑隐藏起来的，名叫“潜意识”。潜意识这东西平时都在被镇压着，不会出现在意识当中，但遇到机会就会溜出来捣捣乱。潜意识和意识之间有一个门卫，被弗洛伊德称为梦的审查官，人睡着的时候，“门卫”放松警惕了，潜意识就溜了出来，人就会做梦。

  然而关于梦的研究至今也没有得出世界范围内普遍赞同的科学结论，在“梦”这一主题上我也姑且还算赞同弗洛伊德——人的欲望往往在梦境中才会尽数体现，现实中的事物映射到梦里，比较显而易见的如咖啡、选演员、两人的感情、姑妈和她的房子、歌剧、男导演的母亲等，其他埋进暗线里的抽象事物也很值得解读。例如粗枝大叶的杀手：Diane买凶杀人的原因是报复在恋爱中伤害自己的女友，但是毕竟是犯罪，又或许是因为对Camilla还留有一丝温存，她潜意识里其实十分害怕杀手真的把Camilla杀死，所以梦里的杀手笨手笨脚的，某种程度上杀人成功的概率也就低了许多，但同时，如果凶手因杀人成功被缉拿归案，Diane也无法保证自己的买凶罪行不会被供出来，所以梦里的杀手也隐晦地表达了“Camilla已经被伪装成车祸事故死了，而且警察也没有发现端倪”这一信息。另外，Diane把男导演的老婆出轨泳池清洁工的这一八卦也牢记在心，在梦中也把这个故事呈现了，而且出于对第三者（指的是自己和Camilla之间的第三者）的怨恨，梦中的男导演输得十分落魄。越接近梦境的结尾，Rita和Betty的身份就越重叠，例如在住宅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纠结、戴上金色假发的Betty，因为在Diane的梦里这两个人本质上都是Diane本人；同时梦里的情节也越来越接近现实，例如突然想起西班牙语歌剧的Betty，象征着Camilla死亡的蓝色小盒子被打开等，这些都是Diane渐渐清醒的象征。

2.2性的表现

  很喜欢这部片子中的性表现，尽管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也还是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
  插播一条，两位姐不仅脸美，身体也美得我呼吸骤停！

  Camilla和Diane提分手后，Diane一边哭着一边在沙发上自慰。这段剧情给了壁炉（？）上的石头几个镜头，一开始是清晰缓慢的模样，随着Diane动作的愈加激烈，石头开始变得不稳定而模糊。私认为密集的石头是女性生殖器质感的比喻，而镜头的表现或许既暗示着Diane手的速度和临近高潮的意识，也使她生理的愉悦和没有满足欲望的痛苦、她的又爱又恨之间产生了激烈而模糊的重影。

  以及——虽然有些强行，但我认为二人共同走的那条静谧幽深的小道也很耐人寻味。主要是这一段拍得真的很美，抛开“我想多了”不提，这段小道不仅给Diane、也给我带来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期待和希望，也正因如此，希望落空时才更加悲伤。

2.3只有在梦里你才会爱我

  因为几年如一日地像Diane一样做着关于自己和某位故人的梦，所以对于影片中那种难以言说的悲伤和痛苦也十分有代入感。只不过我的梦似乎没那么混乱，除非是连续几晚都梦到他，我醒来时已经不会再像十几岁一样沉浸在遗憾中心痛了。自从开始把梦的内容写在SNS上反复阅读、也供别人玩赏，我发现梦中那个人的形象已经和那一年的他、这几年的他、今天的他有了很大的偏差，我也渐渐不再把梦当作承载初恋的遗物，而是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观看梦里全新的人物——我帮他脱掉了所有的缺点，给他安上了和自己共享的默契、共同语言、三观和彼此的留恋和爱。

  Betty不是Diane，是Diane想象中的自己的完美形态；Rita也不是Camilla，现实中的Camilla高贵冷艳，梦中的Rita却怯懦无助，倒不如说Rita和Diane更像；所以，Betty和Rita都是Diane自己——让自己变得强大、让对方依附于自己，到头来发现我爱的早已经不是你，而爱我的人只是我自己而已，大概在所有获得幸福的美梦中，关于爱情的梦是最残忍的。